第一章：不速之客

丧尸危机爆发的第三个月零七天，我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包方便面。

我，颜小满，25岁，社恐宅女，职业插画师，在末日来临前刚好囤了三个月的食物和生活用品——本来是为了应对截稿期，没想到成了救命稻草。

"这下麻烦了。"我盯着空荡荡的食品柜，叹了口气。

窗外的阳光很好，如果忽略远处偶尔传来的嘶吼声和尖叫声，简直像个普通的春日早晨。我拉开窗帘一条缝，偷偷往下看。街道上零星游荡着几个丧尸，动作缓慢得像周一早上的上班族。

我的公寓在五楼，暂时安全。问题是，再不找食物，我就要成为这栋楼里唯一一个饿死的人类了。

正当我纠结要不要冒险出门时，门口突然传来"咚"的一声闷响。

我浑身僵住。这三个月来，我从没听到过任何活物靠近我的门。整栋楼的住户要么逃了，要么变成了下面游荡的成员之一。

"咚、咚。"又是两下，这次更清晰了。

我蹑手蹑脚地拿起棒球棍——我唯一的武器，慢慢蹭到门边。猫眼外，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门前，背对着我。

从背影看，是个男人，穿着脏兮兮的白衬衫和西裤，肩膀很宽，头发乱糟糟的。等等，这衣服怎么有点眼熟...

他突然转身，我差点尖叫出声——灰白的皮肤，充血的眼睛，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。

是个丧尸！而且是个会敲门的丧尸！

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，后退几步。见鬼了，丧尸不是应该无脑乱撞吗？怎么会礼貌敲门？

"里面...有人吗？"门外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，"我闻到...活人的味道。"
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。会说话的丧尸？！这比会敲门的丧尸还惊悚好吗！

"走开！"我颤抖着喊道，"我这里没吃的！"

门外沉默了一会儿。"不是...想吃你。"那个声音慢吞吞地说，"需要...帮助。"

哈？丧尸向人类求助？这绝对是陷阱。我握紧棒球棍，决定不理他。

五分钟后，敲门声停了。我松了口气，刚想退回卧室，突然听到阳台传来声响。我转头一看，差点心脏骤停——那个丧尸正从隔壁阳台往我这边爬！

"卧槽！"我冲过去想关阳台门，但为时已晚。他轻松地翻过栏杆，站在我的阳台上，灰白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歉意。

"抱歉...门不开。"他说话很慢，像每个字都要费力挤出来，"只能...爬过来。"

我举着棒球棍连连后退："别过来！再过来我打爆你的头！"

他停下脚步，举起双手——指甲又黑又长，看起来很吓人。"不...伤害你。"他歪了歪头，"记得...你。颜...小满？"

我愣住了。他认识我？

"你是谁？"我警惕地问。

"陆沉。"他说完，似乎很费力地补充，"大学...比你大...两届。"

我瞪大眼睛仔细看他的脸。灰白的皮肤下，隐约能辨认出熟悉的轮廓——陆沉，计算机系的学长，校篮球队队长，无数女生的梦中情人...包括我。

当然，我从来只敢远远看他，毕竟我只是个不起眼的艺术系宅女。

"你...记得我吗？"他问，声音里居然带着一丝期待。

"记得。"我小声说，棒球棍稍微放低了一点，"但你为什么会...变成这样？"

陆沉低头看了看自己，露出一个苦笑——如果那张僵硬的脸能称之为笑的话。"实验室...病毒泄漏。我...第一批。"

我想起来了，末日刚开始时新闻提过，病毒是从一家生物实验室泄漏的。陆沉毕业后确实去了那里工作。

"其他丧尸...不会说话。"他慢慢解释，"我还...有意识。但...在消失。"

我不知该说什么。一个保留人类意识的丧尸站在我的阳台上，还是我曾经暗恋过的学长，这情节连最狗血的编剧都想不出来。

"所以...为什么找我？"我问。

陆沉指了指我的冰箱。"饿。不想...吃人。你...有食物吗？"

我差点笑出声。一个丧尸来要饭，而不是把我当饭，这太荒谬了。

"巧了，我也刚好吃完最后一包方便面。"我摊手，"正准备出门找吃的。"

"危险。"陆沉摇头，"我...帮你。他们...不攻击我。"

我挑眉："你帮我？为什么？"
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充血的眼睛直视我。"因为...你是颜小满。"

这个回答让我心跳漏了一拍。见鬼了，我居然被一个丧尸撩到了？

第二章：丧尸室友

经过半小时的谈判（主要是我单方面提问），我勉强相信陆沉不会吃我。不过他坚持要和我一起去搜寻食物，理由很充分——普通丧尸不会攻击他，而他能闻到活人和食物的位置。

"但你得先...清理一下。"我捏着鼻子指着他身上的血迹和腐臭味，"卫生间有热水，我去给你找件干净衣服。"

陆沉乖乖去了浴室，我则翻箱倒柜找能给他穿的衣服。最终找到一套我爸上次来忘在这的运动服，应该能装下他一米八几的个子。

水声停了，我敲敲门把衣服递进去。"内裤是新的，别嫌弃。"

门后传来一声低笑。"谢谢...小管家。"

小管家？我撇撇嘴，以前在学校他可从来没给我起过外号。不过话说回来，他以前大概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。

陆沉出来时，我眼前一亮。洗干净后，除了苍白的肤色和充血的眼睛，他看起来几乎像正常人。运动服很合身，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，居然有点...可爱？

"看够了吗？"他嘴角微微上扬。

我立刻转开视线："谁看你了！我在想...你这样出去还是会被认出来是丧尸。"

"有...办法。"陆沉从裤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，"怎么样？"

我噗嗤一笑。确实，遮住那双充血的眼睛后，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帅哥，如果忽略略微僵硬的肢体动作的话。

"勉强及格。"我故作严肃，"现在，说说行动计划？"

我们决定先去离公寓两个街区的小超市。据陆沉说，那里还有存货，而且丧尸不多。

出门前，我全副武装——厚外套，手套，棒球棍别在腰间。陆沉看着我忙活，突然说："你...变了很多。"

"啊？"

"大学时...你总是低着头。"他比划了一下，"现在...很勇敢。"

我不知该如何回应。原来他记得我？不是随口说的？

"走吧。"我转移话题，"跟紧我，丧尸先生。"

陆沉又笑了。我发现他笑的时候右边有个小小的酒窝，这在丧尸脸上显得格外诡异又迷人。

下楼的过程很顺利，公寓里的丧尸都被陆沉"劝退"了——具体方法是发出一种低沉的吼声，其他丧尸就会乖乖让路。这技能太酷了，我差点鼓掌。

街上比我想象的安静。偶尔有几个丧尸游荡，但对我和陆沉视而不见。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，如果不是末日该多好。

"超市...到了。"陆沉指着前方。

我正要前进，他突然拉住我。"等等...有情况。"

只见超市门口站着三个丧尸，不同于其他行尸走肉，他们看起来更...清醒？其中一个女性丧尸甚至穿着相对干净的连衣裙，如果不是青灰色的皮肤，几乎像个正常人。

"进化种。"陆沉低声解释，"像我一样...保留意识。但...危险。想吃人。"

我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："那我们快走！"

"来不及了。"陆沉叹气，"他们...看到我们了。"

果然，那三个丧尸齐刷刷转头看向我们，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。女丧尸甚至舔了舔嘴唇。

"听着，"陆沉快速说，"我拖住他们...你进去拿食物。拿完就跑...别回头。"

"那你呢？"

"我...能应付。"他捏了捏我的手，"相信我，小管家。"

没等我反对，陆沉已经大步走向那群丧尸，发出挑衅般的低吼。我趁机溜进超市，心跳如雷。

超市里一片狼藉，但确实还有不少存货。我疯狂往背包里塞罐头、饼干、瓶装水，甚至找到几包牛肉干。突然，外面传来打斗声和嘶吼，我吓得差点掉了一袋方便面。

"陆沉！"我顾不上隐蔽，大喊着冲出去。

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——陆沉一打三，动作快得不像丧尸，更像动作片主角。他一个过肩摔放倒了最高大的那个，然后一脚踹开试图偷袭的女丧尸。

"拿好了？"他瞥见我，大喊，"跑！"

我没动，反而捡起地上一根铁管冲过去，狠狠敲在正要扑向陆沉的丧尸头上。"咚"的一声闷响，那家伙应声倒地。

陆沉瞪大眼睛："你..."

"别废话！快走！"我拽着他狂奔起来。

我们一路跑回公寓，甩掉了追兵。关上门，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，陆沉则靠在墙上，胸口剧烈起伏——等等，丧尸需要呼吸吗？

"你...为什么回来？"他问，声音比平时更嘶哑。

"总不能看着你被分尸吧。"我翻出刚拿的矿泉水扔给他，"虽然你已经是尸体了。"

陆沉接住水瓶，没喝，只是握在手里。"谢谢。"他轻声说，眼神柔软得不像个丧尸。

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："那些丧尸...他们为什么攻击你？你不是同类吗？"

"我...不同。"陆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"更接近...人类。他们...讨厌叛徒。"

叛徒。这个词让我心头一紧。陆沉为了帮我，成了丧尸中的异类。这感觉...莫名有点浪漫是怎么回事？

"饿了吗？"我转移话题，翻出牛肉干，"虽然你可能更想吃我的脑子..."

"牛肉干...很好。"陆沉接过，小心地咬了一口，"味觉...退化。但记得...这个味道。"

看着他认真咀嚼的样子，我突然鼻子一酸。这个曾经阳光帅气的学长，现在连享受食物的能力都快失去了。

"陆沉，"我轻声问，"你会...完全变成丧尸吗？"

他沉默了很久。"不知道。但...感觉人类的部分...在消失。"抬头看我，"所以...想趁还记得时...找到你。"

我的心脏像被狠狠捏了一下。原来他特意来找我，是因为记忆里还有我的存在？

"为什么是我？"我忍不住问，"我们大学几乎没说过话..."

陆沉歪了歪头，像是在搜寻遥远的记忆。"你...总在图书馆角落画画。很安静...但画很热闹。"他顿了顿，"我...喜欢看你画画。"

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原来那些我以为无人注意的时光，他一直看在眼里？

"还有...你拒绝篮球队长表白的方式。"陆沉突然笑了，"很...酷。"

我想起来了！大四那年，篮球队长在食堂当众向我表白，其实是个恶作剧。我直接把餐盘扣在他头上，引发全校热议。当时陆沉也在场？

"所以...你记得我是因为我很凶？"我哭笑不得。

"记得你...因为你是你。"陆沉说完，似乎用尽了今天的语言配额，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。

我轻轻给他盖上毯子，看着这个奇怪的丧尸室友，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。末日里，我居然找到了一个记得真实我的人，即使他是个丧尸。

这大概是最荒诞又最温暖的末日故事了。

第三章：记忆碎片

收留陆沉的第三天，我发现一个严重问题——丧尸也会打呼噜。

"呼...噜...呼噜..."凌晨三点，客厅传来的声音像一辆破拖拉机。我忍无可忍，抱着枕头冲出去。

"陆沉！你能不能...哦。"

月光下，陆沉蜷缩在对他来说太小的沙发上，眉头紧锁，像是在做噩梦。他的指甲在睡梦中变长了，轻轻刮擦着沙发皮革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。

我顿时心软了。轻轻推了推他："醒醒，你做噩梦了。"

陆沉猛地睁开眼睛，瞳孔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。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我差点叫出声。

"是我是我！"我赶紧说。

他立刻松开手，慌乱地坐起来。"对不起...没伤到你吧？"

"没事。"我揉着手腕，在他身边坐下，"梦到什么了？"

"实验室...病毒泄漏那天。"陆沉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，"我...没能阻止它。"

我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可疑的水痕。丧尸会流泪吗？

"不是你的错。"我轻声说，"要喝点水吗？"

陆沉摇摇头，突然凑近嗅了嗅我："你...受伤了？"

"啊？"我低头检查，"没有啊。"

"血的味道。"他皱眉，"很淡...但香。"

我这才想起来："哦！可能是画画时不小心划到手了。"我给他看食指上几乎看不见的小伤口，"这也闻得到？"

陆沉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"嗯...丧尸嗅觉。"他突然站起来，"我...需要出去一下。"

"现在？半夜？"

"需要...冷静。"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阳台，"别担心...很快回来。"

我看着他敏捷地翻过栏杆，消失在夜色中。奇怪的是，我一点也不担心他遇到危险——他本身就是危险。

两小时后，陆沉回来了，带着一身露水和...一束野花？

"给你。"他别扭地递给我一束乱七八糟的野花，有些已经被他捏烂了，"抱歉...手不太灵活。"

我接过这束史上最丑的花，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。"谢谢...但为什么？"

"补偿...差点伤到你。"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"有时候...控制不住。丧尸本能。"

我突然意识到他刚才离开是怕伤害我。这个认知让我眼眶发热。

"陆沉，"我鼓起勇气问，"你...现在还需要吃人吗？"

他沉默了一会儿。"需要...但不想要。"抬头看我，"就像...戒烟。很难受...但能忍。"

我脑补了一下陆沉像个老烟民一样在楼下徘徊，对着路过的活人咽口水的画面，莫名有点好笑又心疼。

"那...血呢？"我小心翼翼地问，"动物血之类的？"

陆沉眼睛一亮："可以...缓解。但哪里..."

"菜市场！"我跳起来，"冷冻柜里可能有存货！明天我们去看看！"

陆沉笑了，那个小酒窝又出现了："小管家...真聪明。"

"谁是你的小管家！"我红着脸反驳，却忍不住也笑了。

第二天，我们再次冒险出门。菜市场比超市危险得多，腐烂的食材和尸体混合出令人作呕的气味。我捂着鼻子跟在陆沉身后，寻找冷冻区。

"那里。"陆沉指向一个锁着的冰柜，"有血的味道。"

我们撬开冰柜，果然找到几包冷冻鸡血和猪血。陆沉像找到宝藏一样，眼睛都亮了。

"回家...煮一下？"他像个期待晚餐的孩子。

"你还会做饭？"我惊讶地问。

"生前...会一点。"他骄傲地说，"拿手菜...红烧排骨。"

我脑补了一下陆沉系着围裙做饭的画面，反差萌得我差点笑出声。

回程路上，我们经过一家服装店。橱窗里模特身上的T恤印着"I'm not dead inside"，我噗嗤一笑。

"陆沉，你需要这件！"我指着T恤。

他茫然地看了看："什么意思？"

"大概就是...'我内心还没死'？"我翻译道，"很适合你啊，外表是丧尸，内心还是人类。"

陆沉居然认真考虑起来："嗯...幽默。可以...分散注意力。"他指了指店里，"去拿？"

我溜进去给他拿了那件T恤，顺带给自已拿了件"Zombie's girlfriend"的——纯粹觉得好玩，绝对没有其他意思！

回到家，陆沉迫不及待地煮了一包鸡血，加了些我找来的香料。成品看起来像黑暗料理，但他喝得津津有味。

"好喝？"我好奇地问。

"像...隔夜咖啡。"他做了个鬼脸，"但比...生啃老鼠强。"

我差点吐出来："你吃过老鼠？！"

"刚变异时...本能。"他不好意思地低头，"很难吃...像过期牛肉干。"

我既恶心又心疼，赶紧转移话题："试试新衣服？"

陆沉换上那件T恤，效果出奇的好——如果他不是脸色灰白，简直像个潮男。我偷偷拍了张照片，他居然配合地比了个剪刀手。

"该你了。"他指着我的那件"Zombie's girlfriend"。

我红着脸换上，陆沉看了很久，然后说："好看。"

就这两个字，却让我心跳加速。见鬼了，我居然因为一个丧尸的夸奖而小鹿乱撞？

晚上，陆沉主动提出睡地板，把沙发让给我。我们并排躺着，中间只隔着一杯水（我坚持放的"三八线"），聊到深夜。

"记得大学...图书馆后面有只三花猫吗？"陆沉突然问。

"当然！我经常喂它！"我兴奋地说，"它叫阿花，可胖了！"

"我...偷偷看你喂它。"陆沉的声音带着笑意，"你笑起来...有酒窝。右边...比左边深。"

我愣住了。他连这个都记得？我摸着自己的右脸酒窝，心里泛起一阵暖意。

"陆沉，"我轻声问，"你还记得多少...人类的事？"

"片段...像做梦。"他沉默了一会儿，"记得妈妈做的红烧肉...记得实验室的白大褂...记得图书馆角落...画画的女孩。"

月光透过窗帘，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。我忽然意识到，陆沉正在一点点失去这些记忆，最终会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。

这个念头让我胸口发紧。不知不觉中，我已经越过"三八线"，握住了他的手。

"我会帮你记住。"我轻声承诺，"全部。"

陆沉的手很冰，但回握的力道很温暖。"谢谢...小管家。"

这次，我没有反驳

第四章：奇迹初现

林远事件过去一周后，我注意到陆沉身上的变化越来越明显。

首先是他的眼睛。原本充血发红的眼白逐渐变清，瞳孔也不再是丧尸那种诡异的细线状，而是恢复成正常人类的圆形。现在他不戴墨镜也能出门了，只要低着头避开阳光直射。

其次是体温。以前抱着他像抱着一块冷藏肉，现在居然能感受到些许温暖。有天晚上我被噩梦惊醒，发现幸运蜷在陆沉怀里睡得正香——这只势利眼的小狗以前可只认我这个"热源"。

但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早餐时。我正嚼着干巴巴的压缩饼干，陆沉突然停下喝鸡血的动作，皱起眉头。

"怎么了？血坏了？"我凑过去闻了闻，没什么异味。

"不是..."陆沉迟疑地说，"味道...不一样了。有点...咸？"

我瞪大眼睛："你能尝出味道了？"

他点点头，又喝了一口，表情更加困惑："还有点...铁锈味。以前...只是液体。"

我激动得差点打翻杯子。丧尸的味觉应该完全退化才对！这是重大进步！

"再试试这个！"我掰了块饼干塞进他嘴里。

陆沉缓慢地咀嚼着，眉头渐渐舒展。"甜的..."他轻声说，像发现新大陆的孩子，"小麦...香。"

我鼻子一酸，赶紧低头假装整理食物包装。这个曾经只能靠血液维生的丧尸，现在能尝出饼干的甜味了。这简直像...奇迹。

"小满。"陆沉突然握住我的手，"谢谢你。"

"谢我什么？"

"没有放弃...这样的我。"

他的手掌不再冰冷刺骨，而是带着微微的暖意。我回握住那只曾经让我害怕的手，现在却成了我最安心的依靠。

"陆沉，"我轻声问，"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？为什么你在恢复？"

他思考了一会儿："可能是...你的血。"

"啊？"我吓得缩回手，"我什么时候给你喝血了？！"

"不是喝。"陆沉摇头，"那天...你手指受伤。一点点血...碰到我的嘴。"

我想起刚认识不久时，确实有次画画划伤手指，他表现得特别紧张。当时以为他是丧尸本能发作，没想到...

"所以我的血有治愈效果？"我狐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，"我是唐僧肉？"

"不确定。"陆沉歪着头，这个动作还是带着点丧尸的僵硬感，"也可能是...和你在一起。情绪...影响生理。"

我脸一热。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情话？

"总之是好事！"我匆忙转移话题，"要不要记录一下你的变化？万一以后..."

"万一以后有科学家研究？"陆沉接话，表情突然黯淡下来，"他们会...把我关起来。切片研究。"

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在末日里，一个正在恢复人性的丧尸，对科研人员来说简直是行走的实验品。

"那我们保密。"我坚定地说，"谁也不告诉。"

陆沉感激地看我一眼，但我们都清楚——如果他的变化继续下去，迟早会被人发现。

第五章：军方到访

两周后的清晨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我们的平静。

我和陆沉同时从睡梦中惊醒——是的，他现在能睡觉了，虽然时间比人类短很多。幸运警觉地竖起耳朵，但没有吠叫，似乎感知到了危险。

"军方的人！"我从猫眼看到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，"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？"

陆沉迅速套上长袖外套遮住苍白的皮肤，戴上墨镜和手套。"林远...一定是他告密的。"

敲门声变成了砸门："开门！我们知道里面有人！"

我深吸一口气，示意陆沉退后，然后缓缓打开门："有什么事吗，长官？"

为首的军官上下打量我："颜小满女士？我们是国家病毒防控特别行动组的。据报告，你收留了一个特殊感染者？"

"感染者？"我装傻，"您是说我的狗吗？它打过疫苗了..."

"别装了。"军官不耐烦地打断我，"林远博士已经告诉我们一切。那个叫陆沉的感染者在哪里？"

我心跳如鼓，正想继续周旋，陆沉自己走了出来："我在这里。"

军官们立刻举枪对准他，我下意识挡在陆沉前面："别开枪！他和普通丧尸不一样！"

"我们知道。"军官示意手下放下武器，"所以才来找他。陆先生，你的血液样本可能蕴含病毒抗体，是研制疫苗的关键。"

我和陆沉面面相觑。林远那混蛋居然歪打正着？

"跟我们走一趟吧。"军官说，"配合研究，你可能会成为拯救人类的关键。"

陆沉的手在背后悄悄握紧了我的："如果...我拒绝呢？"

"那我们只好强制执行了。"军官的语气不容商量，"为了全人类。"

眼看局势紧张，我赶紧打圆场："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吗？就十分钟！"

军官看了看表，勉强同意："五分钟。我们在楼下等。"

门一关，我立刻转向陆沉："怎么办？要跑吗？天台可以通到隔壁楼..."

"没用。"陆沉摇头，"他们既然找到这里...肯定包围了整个街区。"

"那也不能让他们把你当实验品啊！"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。

陆沉却出奇地冷静。他摘下墨镜，露出几乎与常人无异的眼睛："小满...也许这是命运。"

"什么命运？"

"我从丧尸...变回人的机会。"他轻声说，"也是我...能为这个世界做的事。"

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。配合研究，不仅可能彻底治愈他自己，还能帮助其他感染者。这是双赢——除了要冒被当成小白鼠的风险。

"我跟你一起去。"我坚定地说。

陆沉摇头："危险。你留下..."

"没得商量！"我打断他，"要么一起去，要么一起逃！"

陆沉看了我很久，突然笑了："固执...小管家。"

五分钟后，我们带着幸运一起上了军方的装甲车。军官对这只额外的小乘客皱了皱眉，但没说什么。

车子驶向城市边缘的一个军事基地，我和陆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。幸运似乎感知到紧张气氛，安静地趴在我们脚边。

"会没事的。"我小声对陆沉说，更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
陆沉轻轻点头，目光坚定。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，我惊讶地发现他的皮肤似乎没那么灰白了，甚至透着一丝血色。

也许，希望真的存在。

第六章：实验室里的曙光

军事基地比我想象的先进得多。白色的走廊，忙碌的科研人员，各种精密的仪器...完全不像末日中的设施。

"这里一直没被病毒波及？"我惊讶地问带路的军官。

"我们提前做了隔离。"他简短回答，"到了，这是陈教授，项目负责人。"

一位头发花白的女教授迎上来，眼镜后的眼睛锐利而疲惫。她直接略过我，盯着陆沉看："这就是那个特殊感染者？"

"陆沉。"我纠正道，"他有名字。"

陈教授挑了挑眉："有意思。跟我来，先做个全面检查。"

接下来的几小时像场噩梦。陆沉被带进各种检测室，抽血、扫描、神经测试...我只能透过玻璃窗看着，幸运在我怀里不安地扭动。

"放松点，小姑娘。"陈教授递给我一杯咖啡，"我们不会伤害他。"

"那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他？"我质问。

"安全 protocol。"她推了推眼镜，"虽然他的表现接近人类，但本质上还是感染者。我们需要确保..."

"他比你们大多数人都更像人！"我忍不住提高声音，引来几个士兵的侧目。

陈教授没有生气，反而若有所思："你很在乎他。"

"他救过我的命，好几次。"我抱紧幸运，"而且他正在变回人类，你们没发现吗？"

"我们发现了。"陈教授的眼睛亮起来，"这正是最令人兴奋的部分。他的血液中有一种特殊抗体，正在缓慢修复受损的神经和细胞。如果能够复制这种抗体..."

"就能治愈所有感染者？"我心跳加速。

"理论上，是的。"陈教授谨慎地说，"但需要更多测试。首先，我们需要弄清楚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抗体。"

我咬了咬嘴唇，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关于我的血的事。万一他们决定抽干我的血做实验呢？

正当我纠结时，检测室的门开了，陆沉走出来，脸色比进去时更苍白。我立刻冲过去扶住他："怎么样？"

"抽了...十二管血。"他虚弱地笑笑，"现在知道...吸血鬼的感受了。"

陈教授查看了一下检测报告，表情越来越兴奋："不可思议！他的神经活动几乎恢复到正常人类水平，细胞再生速度是常人的三倍！"

她转向我："你们在一起多久了？"

"三个月零...二十一天。"我下意识回答，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记得这么清楚。

"期间有过血液接触吗？"

我和陆沉交换了一个眼神。他微微摇头，但我已经决定说实话："有次我手指流血，他...舔了一下。"

陈教授的眼睛瞪得像铜铃："什么时候的事？"

"大概...两个月前？"

"之后他的恢复速度加快了？"

我回想了一下，点点头："最近几周变化特别明显。"

陈教授激动地记录着："太棒了！这可能是关键触发因素！"她突然抓住我的肩膀，"小姐，我们需要你的血样！"

就这样，我也成了实验对象。不过比起陆沉经历的，我的部分简单多了——抽几管血，回答一些问题，记录日常互动。

三天后，初步结果出来了。陈教授召集我们到会议室，投影仪上显示着复杂的图表。

"好消息。"她开门见山，"我们在陆沉的血液中成功分离出了活性抗体，并且确认颜小姐的血浆中含有某种特殊蛋白质，能够刺激抗体产生。"

我握紧陆沉的手："所以？"

"所以我们可以尝试制作疫苗了。"陈教授露出这些天第一个真诚的微笑，"但首先，我们需要陆沉配合一个风险较大的治疗——用浓缩抗体彻底逆转他的感染状态。"

"风险多大？"我紧张地问。

"30%的失败率。"她坦然道，"失败可能意味着...退化回普通丧尸状态。"

我的心沉到谷底。这不就是赌命吗？

"我接受。"陆沉平静地说。

"陆沉！"我猛地转向他，"你疯了吗？"

"小满。"他握住我的双手，"这是我...变回完整人类的机会。也是帮助...所有人的机会。"

他的眼睛——现在已经完全是人类的棕色——坚定地看着我。我突然明白，这不仅是为了他自己，也是为了那些还在外面游荡的感染者，为了结束这场噩梦。

"什么时候开始？"我轻声问，声音颤抖。

"明天。"陈教授说，"今晚你们好好休息。"

那晚，军方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小宿舍。我和陆沉挤在窄小的床上，幸运蜷在床尾，像个小守护神。

"害怕吗？"我轻声问。

"嗯。"陆沉罕见地承认了，"怕变回...怪物。怕忘记...你。"

我转身抱住他，感受着他已经接近正常人的体温："不会的。无论发生什么，我都会让你记起来。"

"如果失败..."

"那我就再把你养回来。"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，"反正有经验了。"

陆沉低笑出声，胸腔的震动贴着我的脸颊。这个曾经冰冷的身体，现在如此温暖，如此鲜活。

"小满。"他突然认真地说，"如果明天...我变回人类。我有话...要对你说。"

"现在不能说吗？"

"想看着你的眼睛说。"他轻抚我的脸，"用完整的...人类的身份。"
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只能点点头，把脸埋在他胸前，听着那越来越有力的心跳声。

明天。无论结果如何，我们都会面对它...一起。

第七章：重生之日

治疗室像科幻电影里的场景——中央一张金属床，周围环绕着各种仪器，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来回忙碌。

陆沉换上病号服，躺在那张看起来很不舒服的床上。我站在一旁，幸运被暂时交给一位护士照顾。

"准备好了吗？"陈教授问，手里拿着一支装有淡金色液体的注射器。

陆沉点点头，然后看向我。我上前握住他的手，惊讶地发现他的手心全是汗——丧尸也会出汗吗？或者说，他现在已经接近人类到这种程度了？

"会疼吗？"我问陈教授。

"会。"她诚实地回答，"抗体要强行逆转感染过程，相当于全身细胞重组。"

听起来就疼得要命。我心疼地摸摸陆沉的脸："撑不住就叫出来，不丢人。"

他微微一笑："在你面前...丢人习惯了。"

陈教授开始注射，金色液体缓慢进入陆沉的静脉。起初没什么反应，但几分钟后，陆沉突然绷紧身体，手指死死攥住床单。

"开始了。"陈教授紧盯着监测仪，"抗体在工作。"

陆沉的呼吸变得急促，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。我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汗，却惊恐地发现他的皮肤开始泛红，像发高烧一样。

"体温42度！"一个护士惊呼，"这已经超过人类极限了！"

"继续观察。"陈教授命令道，"脑电波？"

"异常活跃！几乎像癫痫发作！"

我听着这些专业术语，心揪成一团。陆沉现在紧闭双眼，牙齿咬得咯咯响，全身肌肉绷得像石头。

"陆沉！看着我！"我捧住他的脸，"坚持住！想想图书馆，想想红烧排骨，想想...我！"

他的眼睛猛然睁开，瞳孔扩张到极限，几乎看不到虹膜。那一瞬间，我仿佛看到了初次见面时的丧尸陆沉，本能地后退了半步。

"不...要走..."他艰难地伸出手。

我立刻抓住那只手："我不走！我就在这里！"

"血压飙升！200/130！"

"准备镇静剂！"

"不！"陈教授阻止道，"现在干预会打断逆转过程！"

陆沉开始剧烈抽搐，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我泪流满面地按着他的肩膀，生怕他伤到自己。

"求你了..."我哽咽着说，"别放弃...快好了，马上就..."

突然，陆沉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，然后像断了电的机器一样瘫软下去。监测仪上的线条变成了一条直线。

"心跳停止！"护士大喊。

"电击准备！200焦耳！"

我被人拉到一边，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对陆沉实施急救。电击板贴在他胸口，身体随着电流弹起又落下。

"没有反应！再来！300焦耳！"

又一次电击。依然没有反应。

"宣布死亡时间..."

"不！"我挣脱阻拦冲过去，扑在陆沉身上，"你不能这样！你说过有话要对我说的！你这个骗子！"

我的眼泪滴在他苍白的脸上。就在这时，幸运不知怎么挣脱了护士，冲进来跳上床，疯狂舔着陆沉的脸。

"幸运，下来..."我试图抱走它，却突然感觉到——

一下微弱的跳动。

"他心跳恢复了！"护士惊呼。

监测仪上的线条重新开始波动，平稳而有力。陆沉的胸口规律地起伏着，脸色渐渐红润起来。

"体温37.5度，血压120/80，完全正常！"护士难以置信地报告。

陈教授迅速检查了陆沉的瞳孔和其他指标，然后露出释然的笑容："成功了。他完全康复了。"

我腿一软，跪在床边，把脸贴在陆沉温热的胸膛上，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。这不是丧尸那种缓慢的搏动，而是真真正正的人类心跳。

"小...满？"一个沙哑但清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。

我抬头，看到陆沉——全新的、人类的陆沉——正温柔地看着我。他的眼睛是漂亮的深棕色，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，嘴角挂着那个我熟悉的小酒窝。

"欢迎回来。"我哭着说。

他慢慢抬起手，轻轻擦去我的眼泪。动作还有些僵硬，但无比轻柔。"别哭...小管家。"

这句熟悉的称呼让我破涕为笑。他还是他，只是更完整了。

陈教授和医护人员识趣地退出房间，只留下我们和兴奋得上蹿下跳的幸运。

陆沉尝试坐起来，我赶紧扶他。"感觉怎么样？"

"饿。"他老实说，"真的饿。想吃...红烧排骨。"

我大笑出声，这太陆沉了。"等你能下床了，我做给你吃。"

"你...会做饭？"他挑眉。

"呃...方便面算吗？"

陆沉笑着摇头，然后突然变得严肃："小满，我有话要说。"

我的心跳加速。是他在治疗前说的那些话吗？

"我...爱你。"他直视我的眼睛，声音不再沙哑断续，而是流畅而坚定，"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，不是因为末日里只有你在我身边。而是因为你是颜小满，那个在图书馆角落安静画画的女孩，那个会把餐盘扣在别人头上的女孩，那个...愿意爱一个丧尸的女孩。"

我的眼泪又涌出来了，但这次是幸福的泪水。"我也爱你。"我靠在他怀里，"不管是丧尸版还是人类版的陆沉。"

他低头吻了我的额头，动作还有些生涩，但充满爱意。"以后...请多指教了，女朋友。"

"请多指教，前丧尸先生。"

幸运适时地"汪"了一声，表示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一员。我们相视而笑，在曾经以为永远不会结束的末日里，找到了属于我们的新生。

第八章：新世界

一年后，我和陆沉站在宠物咖啡馆的露台上，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
疫苗研发成功后，感染被迅速控制。虽然世界再也回不到从前，但生活正在慢慢恢复正常。我们的咖啡馆"幸运星"是城里最早重新开张的小店之一，名字来源于那只救了陆沉的小狗。

"小满！陆哥！"店员小林在楼下喊，"新一批流浪狗送到了！"

我们赶紧下楼。除了经营咖啡馆，我们还和官方合作，收容并训练那些在末日中失去主人的宠物。陆沉特别擅长这个——毕竟他曾经也是个"异类"，理解被恐惧和排斥的感受。

"这只是边境牧羊犬，在废弃警局发现的。"志愿者介绍道，"有点怕生，但很聪明。"

陆沉蹲下身，慢慢伸出手。狗狗警惕地看着他，但没躲开。我站在一旁，看着这个曾经连表情都控制不好的丧尸，现在用如此温柔的动作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。

"它喜欢你。"我笑着说。

陆沉抬头看我，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温暖的光影。那个曾经灰白冰冷的丧尸，现在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，笑起来眼角有细小的纹路。

"因为我也是...过来人。"他眨眨眼，还是偶尔会习惯性地停顿一下说话。

小林端来咖啡和点心，我们一起坐在院子里，被十几只毛孩子包围着。幸运已经长成大狗了，但依然最爱黏着陆沉，此刻正趴在他脚边打盹。

"陈教授早上打电话来，"陆沉说，"疫苗全球分发很顺利，新感染几乎为零了。"

"真好。"我靠在他肩上，"想不到我们居然拯救了世界。"

"是你拯救了我。"他轻声说，"然后我碰巧拯救了别人。"

我抬头看他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："对了，那天在治疗室，如果实验失败...你本来想对我说什么？"

陆沉思考了一会儿，露出狡黠的笑容："大概是...'快跑，我要变成怪物了'？"

"陆沉！"我抓起抱枕砸他。

他大笑着躲开，动作敏捷得不像话。曾经的僵硬和迟缓早已消失不见，现在的他比普通人还要灵活——抗体的副作用之一。

闹够了，我们肩并肩看着夕阳西下。咖啡馆里传来顾客的笑声，院子里狗狗们玩闹的声响，远处城市重建的机械轰鸣...

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丧尸敲开了我的门，而我愚蠢（或者说勇敢）地让他进来了。

"想什么呢？"陆沉捏了捏我的手。

"在想..."我笑着看他，"我的丧尸男友真的不太冷。"

他低头吻住我，在这个不再需要畏惧黑夜的世界里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。

［全文完］

更新时间：2025-04-16 22:30:28